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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不讳:写新闻需要与中立保持距离

分析

查看《华盛顿邮报》上发表的惊人的四段关于突破传统中立界限的国会大厦袭击事件。

2021 年 1 月 6 日,星期三,华盛顿,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支持者在国会大厦内的参议院会议厅外与国会警察对峙。 (美联社照片/Manuel Balce Ceneta)

伟大的亚伦·内维尔(Aaron Neville)的一首我最喜欢的歌曲是“Tell It Like It Is”。这可能是记者们当下的国歌,以及歌词,“不要害怕,让你的良心成为你的向导。”

当我读到一个 华盛顿邮报关于国会大厦袭击事件的报道 由约翰伍德罗考克斯根据一组记者的工作撰写。我从考克斯在坦帕湾时报工作时就知道他的工作。

在一条推文中,考克斯分享了一段四段的内容,内容涉及一些人所说的“未遂政变”。他将这段话描述为“我写过的最令人惊讶的四段”。

他们来了:

当特朗普总统告诉白宫外的一大群人他们不应该接受失败时,他的数百名支持者冲进了美国国会大厦,这相当于一场未遂的政变,他们希望能推翻他输掉的选举。在混乱中,一名妇女被国会警察开枪打死。

暴力场面——其中大部分是由总统的煽动性语言煽动的——在现代美国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让国会对乔·拜登选举胜利的认证突然停止。

拿着蓝色特朗普旗帜的杆子,暴徒冲破国会大厦的门窗,强行越过毫无准备的警察。在众议院门口发生武装对峙前不久,立法者被疏散。警方称,这名被警察开枪的女子被紧急送往救护车,随后死亡。圆形大厅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射了催泪瓦斯罐,在建筑物外的台阶上,暴乱者悬挂着联邦旗帜。

“美国!”高呼一个有 244 年历史的民主国家的潜在破坏者。

在链接到那个故事时,波因特媒体作家 汤姆琼斯同意考克斯 ,称其为“我读过的最惊人的四段之一”。

我认为考克斯和琼斯都对所描述的事件感到惊讶,对总统会煽动对国会大厦的袭击感到惊讶。

我对开头的写作方式感到惊讶,并且顿悟:可以在负责任的新闻报道中使用突破传统中立界限的语言。

有些人可能会争辩说,这种边界破坏是一件坏事,或者至少是有问题的。我们应该辩论,特别是在新闻编辑室中,讲述赤裸裸的真相所需的语言,如实讲述。

我在这里使用“中立”这个词而不是“客观性”。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在新闻写作的传统中长大的,在这种传统中,“无私”(没有特殊兴趣)或“无党派”等词指导着我们的选择。

当当权者发言时,我们写的是“说”而不是“承认”或“承认”或“吹嘘”,我们试图制造某种面纱。我们希望以一种读者无法发现记者站在问题的“哪一边”的方式报道新闻。记者和编辑可能有共同的偏见,但他们都有验证的纪律来引导他们做出负责任的选择。

整个 2020 年,记者和评论家一直在争论新的社会、政治和技术秩序是否需要一套扩大的标准和实践。在 CNN 的“可靠消息来源”中,《大西洋月刊》的编辑杰弗里·戈德堡主张“承诺使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以便从对国会大厦的袭击中继续前进。

他想象句子从传统的限制中解放出来。 “我们必须如实描述事物,”他说。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美国总统煽动暴徒洗劫国会,以私刑处死副总统——他的副总统。”

这篇文章并不是要邀请你放弃中立,只是要就何时以及如何与中立保持必要的距离做出正确的选择。

S.I. Hayakawa 在他的经典著作《思想与行动中的语言》中写道,中立报道在民主生活中的重要性。他争辩说,这样的报道是对纳粹宣传的那种恶毒宣传的解毒剂。

在一个著名的章节中,他认为记者应该避免使用“加载”的语言,即表达观点或推断某事是好是坏的词语。他喜欢在描述中实现一种现实的平衡,一个好的角色有一些缺点,一个坏的角色有一些隐藏的美德。

虽然“中立”是新闻业的一个标准,但很明显,记者不必对所有事情都保持中立。例如,在暴力攻击使民主和自治成为可能的机构时,他们不必保持中立,他们在这个制度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建立与中立的最佳距离是记者和尊重新闻业的人的任务,尤其是在政府传播对科学和新闻业等循证企业的攻击之后。

我要争辩说,以下段落既不是中立的报道,也不是调查性的工作,其中“照原样”经常被用来揭露严重的不公正现象。这条线索的语言介于两者之间,我相信它需要一个名字。它不是中立的;它订婚了。

“参与”这个词有很多含义,有些是矛盾的。但是外延和内涵的星座包括承诺、债务、订婚、协议、相遇和准备工作的概念,就像齿轮啮合从空档到啮合时一样。

新闻界仍有一千种中立的用途。但是,中立的框架通常不足以为公众利益揭示真相,如其所愿地讲述它。这就是使这段经文如此有趣的原因。

那么,这就是我对这四个“令人惊讶”的段落的看法,同时关注工艺和新闻标准。

当特朗普总统告诉白宫外的一大群人他们不应该接受失败时,他的数百名支持者冲进了美国国会大厦,这相当于一场未遂的政变,他们希望能推翻他输掉的选举。在混乱中,一名妇女被国会警察开枪打死。

第一个句子对于传统的引导来说很长——41 个单词。但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简短的 12 个单词,一种许多作家认为有效的长/短的模式和节奏。

把它放在一起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年表:总统说了些什么,他的追随者做了些什么,有人死了。

该顺序对应于关键的新闻元素,作者必须组织这些元素来强调。它以一个从属条款开始,这不是新闻写作的典型,但它认为特朗普的语言不如它所引发的混乱和暴力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消息——攻击——在主要条款中传递。说生命损失没有对民主制度的攻击那么严重,可能会让人感到无情。话虽如此,作者在段落的末尾找到了一个有尊严的位置来报道那次损失的消息,这是一个重要的重点。

关于什么叫对国会大厦的袭击,以及什么叫袭击者,新闻界内外都有很好的争论。甚至“攻击”和“攻击者”这些词也会被视为偏向激进分子,尤其是那些可能与那些试图“解放人民之家”的“爱国者和自由战士”站在一起的人。

动词“风暴”被批评为使动作浪漫化,就像电影中英雄冲进城堡时发生的事情一样。但它也包含纳粹冲锋队的内涵。这对我来说似乎很公平。

“未遂政变”值得争论,尤其是在研究过“政变”一词所描述的不同类型行动的学者中,字面意思是“对国家的打击”。观察家和批评家使用了“起义”一词,在《美国遗产词典》中将其定义为“……公开反抗民政当局或组成政府的行为”。这感觉更接近我认为我所看到的。

暴力场面——其中大部分是由总统的煽动性语言煽动的——在现代美国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让国会对乔·拜登选举胜利的认证突然停止。

在这第二段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个 32 个单词的句子。它包含新闻的四个要素:1)国会大厦的暴力场景 2)由总统点燃 3)事件的奇怪 4)选举计数的背景。

“煽动性”这个词不是中性的,而是在通情达理的人中表达因果关系。这里没有使用“暴动”这个词,但它的幽灵潜伏在“煽动”这个词后面。

拿着蓝色特朗普旗帜的杆子,暴徒冲破国会大厦的门窗,强行越过毫无准备的警察。在众议院门口发生武装对峙前不久,立法者被疏散。警方称,这名被警察开枪的女子被紧急送往救护车,随后死亡。圆形大厅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射了催泪瓦斯罐,在建筑物外的台阶上,暴乱者悬挂着联邦旗帜。

这第三段包括四个充满持续行动的句子。从工艺的角度来看,它们构成了一种叙事,仿佛读者在飞越现场。

虽然作家们说他们更喜欢主动语态的动词,但这段话证明了被动语态可以提供自己的生动形象的语言形式。像“暴徒通过国会大厦的门窗猛击”这样的短语是你能得到的最活跃的。 “暴徒悬挂邦联旗帜”也是如此。

但看看对象受到行动的那些地方:立法者被疏散,被枪杀的妇女被送往救护车,催泪瓦斯罐被发射。主动动词可以很生动,但被动动词也可以。

“美国!”高呼一个有 244 年历史的民主国家的潜在破坏者。

这是文章中我最喜欢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它简洁。这是一个叙述性的句子,具有一种参与感,其中两件并不真正属于一起的事物并列在一起。可能感觉不像,而是“美国!”与对话的效果相同。这不是引用,而是读者无意中听到的口语,将读者带到了现场。

怎么称呼袭击国会大厦的人?他们是国内恐怖分子,尤其是伪装的特朗普支持者、白人民族主义者、新纳粹分子等等。 “将成为破坏者”一词非常独特。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破坏”这个词了,它的法语词源与“鞋”这个词有关。我记得,心怀不满的工人可能会把鞋子扔进机器里来破坏工作。

这是我的看法,比考克斯先生的领导时间要长得多。他很亲切,乐于助人,足以回答我的一些问题。

罗伊·彼得·克拉克: 你在推特上说你的线索是你写过的最“惊人”的东西。什么让你吃惊?

约翰伍德罗考克斯: 当下需要的语言:“冲进美国国会大厦”; “未遂政变”; “暴力场面……在美国现代史上独一无二”; “众议院入口处的武装对峙。”这是一部非虚构作品,但我在这里,写下这些话。他们让我吃惊。

克拉克: 我看到有十几个记者记下了。看起来你扮演了一个老派的新闻角色——“改写”男人或女人。在过去,记者会打电话给细节,然后由指定的作家将其塑造成一个故事。在这种情况下它是如何工作的?

考克斯: 新闻界没有人比邮报的 Metro 编辑 Mike Semel 更擅长管理重大新闻事件。我见过他这样做了几十次,包括今年夏天一周又一周,因为他监督了对“黑人的命也是命”示威的报道。在我们的抗议专家玛丽莎·朗 (Marissa Lang) 的指导下,迈克派了 18 名记者(根据我的人数)进入现场,并分配他们去哪里、什么时候去,以及我们正在寻找什么以及如何保持安全的说明。

当天,我们的记者发送了数百条信息。理想情况下,每个人都通过 Slack 向我提交文件,我会挑选我想使用的东西,但是因为那天的手机服务太糟糕了,我们有一些备份系统,其机制超出了我的能力,允许人们提交其他文件方法。

就在国会大厦被攻破后,我的老朋友兼同事彼得贾米森打电话给我,因为他无法获得足够好的互联网服务来提交信息。我能听到人们在后台尖叫。他听起来喘不过气来。

“有人被枪杀了,”他喊道。然后线路就死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电话。

克拉克: 有这么多记者提供的大量信息,你是如何决定使用什么来领导的?

考克斯: 在出版前,我已经写了很多,当下午早些时候突然清楚我们的故事需要集中在国会暴动上,这意味着我必须从头开始。自从我来到《华盛顿邮报》以来,我已经锚定了大约三打我们所说的“领导者”,而我的老板琳达·罗宾逊几乎编辑了每一个。我们已经形成了很好的节奏,经常承受巨大的压力,我们周三需要它。我们立即决定,它需要以一条将特朗普在白宫的话与对国会大厦的袭击相结合的台词开场。

然后我深吸了几口气,开始筛选传入的短促而疯狂的信息流。我有一种我想要传达的感觉,所以我正在寻找的是具体的、引人注目的细节——那种会让我把镜头拉到最远。Rebecca Tan 和 Rachel Chason 是《华盛顿邮报》近年来聘用的两位杰出的年轻记者,他们是第一批报道袭击事件的人之一。他们的调度令人震惊。我仍然对他们的勇敢感到敬畏。

几分钟后,我接到彼得打来的关于枪击事件的电话。在那之后,我直接给他和丽贝卡发了信息,让他们离开一会儿,把他们看到的更详细的叙述发给我。他们在几分钟内做出了回应。

克拉克: 我将新闻判断定义为代表读者决定什么是最有趣和最重要的。您是如何整理新闻元素以及如何将它们堆叠在您的线索中的?

考克斯: 顶部的结构几乎立刻就出现了,我很感激,因为它通常不会那样做。我通过我的愿景与琳达交谈,她同意了。在为她详细说明之前,我不会写太多东西(无论是 50 字还是 5,000 字)。这个故事 用权威来写。知道您信任的编辑器隐含地支持您的方法,让您有信心这样做。

我认为结尾是目的地,我喜欢写给他们,所以在我们确定第一段之后,我专注于第四段。在这种情况下,一群暴力叛乱分子高呼“美国”,蹂躏美国民主的堡垒,这必须是这个开场思想的结束节拍。这不是我们传统上定义它们的坚果图,但它是我希望我们能够交付的故事的精髓。

第二段需要说明,而不是显示。我们不得不将这一事件置于历史背景中,同时附上骚乱停止选举认证的消息。

我想要一个强有力的第三段,其中充满了引人注目的细节,这将建立第四段的荒谬和恐怖。到那时,我没有时间重新浏览这些提要,所以我选择了记忆中突出的内容。多年前,当我在坦帕湾时报担任警察记者时,在每天紧迫的叙述截止日期之际,一位编辑告诉我放下笔记本(当然,直到核实事实)并写下我记得的东西。最好的材料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我认为最好的材料在周三再次浮出水面:猛击门,武装对峙,女人被枪杀,圆形大厅白色大理石上的催泪瓦斯。 “邦联旗帜”这个词必须排在最后(我还记得你的 2-3-1 规则 ) 来创建与下一个词的并列:“美国”。

克拉克: 这是一个持续的故事,那么随着更多信息的出现,您如何为网站更新它?

考克斯: 我们发布的第一个版本可能是 700 字,印刷版的字数为 1,900。我们至少更新了十几次,最后一次是在凌晨 1 点之前。我们的记者不断地发布新闻并挖掘出惊人的细节。 Carol Leonnig 得知一名国会警察开枪打死了死去的女人 Ashli​​ Babbitt。梅根弗林与认为他们可能永远无法逃脱的立法者交谈。彼得(通过给我的短信,因为他仍然无法让 Slack 或电子邮件工作)生动地描述了巴比特被送往救护车的情景。

克拉克: 感觉好像您将报告的信息与一些讲故事的信息混合在一起。第三段有很多叙事动作。你如何看待信息和故事元素的混合?

考克斯: 我希望我写的所有东西都像故事一样阅读,而不是文章。场景、对话、紧张,值得等待的踢脚线。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将强制性信息融入这些元素,而不是采取可能阻止势头的大停顿。当然,当您从这样一群才华横溢的记者那里获取信息时,这会有所帮助,他们可以在压力下将有纹理的小插曲拼凑在一起。

克拉克: 你认为其他记者会感兴趣的还有什么?

考克斯: 当然,我写了这个故事,但我的署名排在最后是有原因的——如果我们被允许再添加十几个署名,它仍然会排在最后。我的同事们冒着生命危险告诉全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不是夸张。他们周围的一名无面具暴徒成员在一扇门上刻上了“谋杀媒体”的字样。但他们并没有被吓倒。作为一名记者或在《邮报》工作,我从未像那天那样感到自豪。

本文发布于 2021 年 1 月 1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