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每位医生都有三名护士。但护士作为消息来源出现在只有 2% 的医疗保健故事中。

性别偏见和专业文化的结合使医疗保健最值得信赖的提供者远离健康新闻

美国的护理教育使护士具备先进的技能和实用知识，可以为健康新闻提供信息。 （亚历山大安德烈/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

詹妮弗·加勒特开始认为她的工作不是很好。

作为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护理学院的内容策略师，她的职责之一是将护理问题纳入新闻报道中，并将她的护理学院作为专家来源。她正在尝试不同的方法——挑选她认为会引起共鸣的人作为来源并培养他们——但她并没有得到她认为她的项目应得的那种牵引力。

然后她看到了标题：“Woodhull Study Revisited”。 1998 年出版的《伍德哈尔》是对护士在医疗保健新闻报道中隐形的里程碑式的观察。护士仅占全国和地区领先报纸的健康报道来源和引述的 4%，在现代医疗保健等行业出版物中仅占 1%。乔治华盛顿大学护理学院的一个团队在 20 年后重新进行了这项研究，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 护士占健康新闻来源的 2%。 （虽然这比 1998 年的 4% 有所下降，但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

伍德哈尔的研究表明，加勒特的经历是美国健康新闻业的代表，在美国，护士几乎完全被忽视为消息来源。加勒特的工作并不差。但伍德哈尔提出了一个问题：记者们的表现是否不好？

虽然很容易将性别偏见归咎于护士在新闻中的隐身性，但整个故事要复杂得多。性别、新闻惯例和限制以及护理文化本身的结合解释了 Woodhull 的结果。了解这种组合也为新闻和护士提供了一条前进的道路，最终为医疗保健最值得信赖的职业提供更多发言权，并改善对患者的覆盖范围。

新闻界的性别问题

美国新闻业面临着广泛报道的男女之间的差距，无论是在谁制作新闻和谁代表新闻中。一种 2017 年女性媒体中心的研究 发现在所有媒体类型的美国新闻报道中，男性占署名和其他学分的 62%，而女性则占 38%。这些数字密切反映了 2015年全球媒体监测项目 ，发现新闻报道中专家来源的代表性不成比例。尽管与 2010 年的监测相比，女性在新闻报道中的出现频率更高，但她们仍然只占专家来源的三分之一左右。

Woodhull 的作者注意到劳工统计局的数据，显示护士——350 万——是美国最大的卫生专业人员群体。该国每有一名医生就有三名护士，盖洛普民意调查始终表明护士是最值得信赖的医疗保健专业人员。 2018 年，五分之四的盖洛普受访者 将护士的诚实和道德标准评为“高”或“非常高”。 然而，在所研究的 2% 的医疗保健故事中，它们似乎是来源。为什么？该研究的作者认为，部分原因是 90% 的护士是女性。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护士学校的临床教授、加勒特的首选来源之一吉娜·布莱恩说：“如果不把房间里的大象叫出来，就无法进行这种对话——这是一个女性主导的职业。”记者。 “这带来了女性的一些文化成分，我们如何沟通，我们如何被视为专家。你不能忽视那一部分。”

一个被误解的职业

然而，布莱恩和其他专家强调，仅仅强调性别偏见是不够的。它当然是护士和医疗保健新闻之间的面纱之一，但它与隐藏护士及其影响的其他阴影相结合。与她在乔治华盛顿的团队一起领导 Woodhull Revisited 研究的戴安娜梅森说，对护士技能和专业知识范围的根本误解也解释了记者未能使用护士进行采购的原因。 第二阶段研究的初步结果 ，其中涉及对记者的定性采访，显示出一些人停留在旧的刻板印象中。

这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护理学院前院长 Katharyn May 产生了共鸣。她指出了弗洛伦斯·南丁格尔的标志性图像，可以说是护理界最重要的历史人物，以及描绘克里米亚战争中照顾士兵的关怀护士的画作。梅认为，“带灯的女士”外卖创造了一个“天使意象”，至今仍伴随着护士。但夜莺并不仅仅是在安慰那些士兵。通过灯光，她正在对死者和垂死者进行复杂的统计分析，并将其发送给政治领导人，以影响政策并制定医疗保健指南。她平衡了护理与智慧和技能，但我们对护理的现代理解往往缺乏后一种品质。

“护士需要的是这种驱动智慧与关心他人的热情相平衡，”梅说。 “没有智慧，没有科学，没有对人类如何恢复的理解，善良不会让你到任何地方。护士不仅仅是懂一些技巧的好人。”

即使人们超越了这种天使形象并看到护士带来的专业知识，他们也常常无法理解护士的工作。梅指出，人们通常认为医院中的护士执行医生的命令。然而实际上，这些护士所做的大约 70% 是完全独立的实践。医院姐妹保健系统威斯康星州东区的首席护理执行官保拉哈夫曼说，除了医院环境之外，人们还误解了护理实践的范围及其对医务人员配备的至关重要性。

她说，公众对高级实践提供者尤其知之甚少，这些人通常从护理开始，然后通过专业教育和临床培训继续发展，成为卫生系统内医务人员的关键要素。作为高级实践提供者的护士包括执业护士、临床护士专家、认证护士麻醉师和认证护士助产士。虽然许多人认为“医务人员”是指医生，但在大多数卫生系统中，高级实践提供者占医务人员的三分之一或更多。 Hafeman 说，在拥有大量农村地区的州，这些提供者至关重要，但他们传统上被排除在重要决策之外。

“在那些农村卫生社区，他们是唯一的照顾者，”她说。 “他们是医务人员的提供者，但他们在谈判桌上没有发言权，在许多组织和社区中仍然没有发言权。”

布莱恩在精神病学和成瘾问题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特别是在服务不足的地区，他回应了尽管有直接的、脚踏实地的观点，但被排除在决策和公开对话之外的挫败感。她还说，当她接受记者采访时，问题最常集中在与患者的互动上，而不是她所护理领域的科学、经济和协议。

“护士是训练有素且合格的医疗保健提供者，他们接受过科学和循证实践方面的培训，”她说。 “当我接受采访时，通常是……‘病人感觉如何？’而不是‘告诉我关于物质使用障碍的神经生物学。”

护理中的文化限制

其中一些误解来自护理本身和文化问题，这些问题经常促使人们留在幕后。 Hafeman 提到了她的经历，护士称自己为内向者，并强调病人胜过自己。

她说：“总的来说，护士本质上是照顾者，所以他们关心病人。” “在谦虚方面，他们是非常谦虚的人。他们不是那种走出去为他们所做的工作寻求表扬的人。”

加勒特还努力帮助一些护理学院和提供者将自己视为医疗保健系统的关键部分。

“我觉得护理对它有一种谦逊的态度，然后它有它的道路、它的历史——它的性别历史——以及它从属于医学的历史，这是一个推动让（护士）说，‘是的，我是一个社区护理专家，我可以接受采访。”

医学权威的概念在梅森身上引起了特别强烈的共鸣，他对记者的采访表明，即使记者确实联系护士作为消息来源，他们也经常面临编辑的反对，他们认为医生是医疗保健的“真正”权威。这种默认的权威是整个新闻界的道德问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它发挥作用也就不足为奇了。

它与护理文化的最后一个元素有关，使他们远离新闻：在他们自己的医疗保健系统中尊重护士。梅森说，根据她的经验，公共关系和传播人员不像加勒特那样积极尝试让护士的故事被讲述。他们往往是问题而不是解决方案，未能理解护理角色并相应地回应媒体请求。

梅说，她认为这些传播者正在成为她所看到的两个重要趋势的牺牲品：重视医生的工作以及日益以技术为中心的医疗保健框架。她讲述了与一位几乎在她的医院里死去的朋友的谈话，但被一位使用尖端技术的外科医生救了出来。然而，这位朋友也指出护士是必不可少的。

“他说，‘医生救了我的命，但护士救了我的命，’”梅说。 “护士知道并且可以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工作，但这很难描述，也不性感。当一切都与技术或快速节省有关时，我们还没有很好地弄清楚如何用术语来表达。”

培训护士和联系记者

这些专家认为，解决新闻报道中护士短缺问题的关键之一是改善培训并帮助护士了解如何在医疗保健的公众对话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第一步简单而务实，梅森说：“这让护士意识到，当记者打来电话时，他们可能在截止日期前。您必须立即做出回应，而不是等待一周，然后希望也许您会鼓起勇气回电。”

Hafeman 说，除此之外，将面向公众的工作纳入护理教育和卫生系统内的奖励结构是必不可少的。她说，在社区委员会任职、接受记者采访和撰写专栏文章可以帮助护士成长为领导者，他们的组织应该支持他们的这些努力。 Hospital Sisters Health System 开展了一项专业发展工作，奖励护士的这些公众参与工作。现在大约 30% 的注册护士参与其中，哈夫曼说她非常希望看到这个数字增长。

她说，她还看到自己越来越主动地指导系统内的其他人更好地理解和代表护士。

“我可以与我的传播部门合作，并说，‘下次媒体打来电话，他们想要报道时，让我们让高级实践提供者来报道，’”她说。 “我们不这样做。我们给他们一个（医生），或者我们给他们一个执行官。那是我们的事。”

Woodhull Revisited 和其他专家为解决这个问题所做的努力正值新闻业的成熟时刻，因为多个组织已经解决了女性在新闻业的整体隐身问题。著名科学作家 Ed Yong 在《大西洋月刊》上令人信服地写道 关于他两年来在他的故事中颠覆性别失衡的努力，为其他记者提供了遵循的路线图。这 BBC 看到了可衡量的改进 当它承诺在其广播中平衡性别竞争环境时。还有一个 彭博新闻记者走红 当他在推特上发布一半时间使用女性作为消息来源时，“我过去在这方面失败得很惨。”

就她而言，梅正在为护理学生开展一项名为“First 60”的实验性培训计划。它侧重于护士和患者之间互动的前 60 秒，因为那是人们对可信度和可信度做出判断的时候——梅称之为“真实的专业存在”。 May 求助于戏剧与戏剧系的一位同事来开发小说课程，发现表演学生接受了快速、令人信服地吸引观众的培训，并且可以帮助护理专业的学生学会以同样的速度和成功地传达他们的真实性。

梅说她认为课程还可以帮助护士更好地与记者建立联系，这是她自己必须努力的。

“当我与记者交谈时，我一直在思考，有时我是如何早早进入那里的，而其他时候我像一个真正的学者一样四处游荡，”她说。

梅森对此类培训工作以及任何有助于护士准备机会在公共场所增加专业知识的做法表示赞赏，但她指出，除非记者、制片人和编辑敞开心扉，了解这些专业知识将如何丰富讲故事的内容，否则一切都不会改变。当她决定复制 Woodhull 研究时，她预计诸如为护士提供更多更好的教育以及高级实践提供者不断扩大的角色等关键趋势将转化为新闻中的更多护士。结果震惊了她。

“我们并不是说事情变得更糟了。我们说事情没有改变。即便如此，在这个时代，也是骇人听闻的。”

Kathleen Bartzen Culver 是 James E. Burgess 新闻伦理学主席和 新闻伦理中心 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